二马

大碗居茶馆，马则仁九点便到了。窗外人影一晃，进来李庆和二位女子。马则仁装作漫不经心一瞥，惊愕了，因为两个女子，年龄相仿，一个奇丑，一个绝美。他暗祷告，赐给他绝美的那位。

李庆安排好二位女子喝茶，过来寒暄。

马则仁得意地轻摇折扇，摇得颇有名士派头，可眼却直勾勾盯住那位“靓姐”。那女子被看得有些慌乱，深深垂下头，可不时又瞟上一眼马则仁，不乏情意。马则仁意乱情迷，不小心碰翻了茶碗，伙计忙来擦拭，马则仁也忙擦掉污痕。等他抬身一看，对面方桌已空无一人。

马则仁：好，我先表示表示。（把拇指一挑）verygood！

李庆：别说洋文，不懂！

马则仁：告诉你，百分之百的满意。她呢？

李庆：人家说回去商量商量，下周回话。

马则仁：（气恼）有什么可商量头？一礼拜！

李庆：这回您又急了，上次溜溜晾了我一个月！

马则仁：“长三”怎么能和她比？

砂锅居饭庄，马则仁正襟危坐。

李庆：（哭丧着脸）这顿饭我是吃不上了。

马则仁：（一惊）怎么？又黄了？

李庆：可不是，起初说的好好的，可她娘家门的人，非要打听一下马家的根底，一听铺子盘出去了，就又变卦了。不过，同来的那位，老向我打听您。要不，再说说这位？

马则仁：（拂袖而起）算了吧，要她，我还不如找那个“长三”呢！

马则仁家小院，鸟儿不叫，花儿也打了蔫，马则仁在甬道上，背着手来回走。

马威衣冠楚楚，从屋里出来。

马威：爹，您这阵子怎么了？鸟也不喂，花儿也不浇？

马则仁：你是干吗的？光累你老爸呀！

马威：（气鼓鼓）干吗这么没好气，准是谁招惹您了？这阵子，总拿我撒气！

马威拿起小勺喂鸟。丁晓岚进门一见马则仁的样儿，愣了。

马威：哟，你来了！

马则仁：威儿，这姑娘是谁呀？

丁晓岚：伯父，我叫丁晓岚，和马威同学，今天同学聚会，您要不让去，就算了。

马则仁：聚会？好呀，去吧，没人拦他！

马威、丁晓岚出门。

马则仁：这小子行呀，比他爹强！

德和楼戏园。

戏台上青衣在伊伊呀呀地唱，马则仁用扇骨击打着掌心，也小声哼哼。一会儿，戏班子的管事凑了过来。

管事：听马五爷说，您太太去世后一直未续弦，找了几个都不合意，眼下正有这么个茬口我就想到了您。

马则仁：茬口？别又是二茬货吧？（冷笑）

管事：哪能呀？（俯身低语）黄花大闺女！

马则仁：（眼睛一亮）真的？多大？

管事：芳龄二九。

马则仁：我怕人家嫌我大。

管事：不会。您想呀，她舅带她投奔亲戚，亲戚没找到，急着想说门亲事，她还有挑挑捡捡的份儿？

马则仁：长相如何？

管事：百里挑一。

马则仁：（喜孜孜）那就引来看看！

管事：这可不行，就算人家落了难，也是有头有脸的人呀，叫来看看，我看不妥，最好摆个饭局，请请她舅。

马则仁：得，算了吧，又玩糊弄局，随便找个人在我眼前一晃，就再也不露面了，骗我一顿饭，这个，我懂。

管事：您也太多心了，哪能呀？